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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第 2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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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徒子,登徒子,堂堂一国之君,竟乘人之危……”唇齿抖颤,忽觉那手掌也是痛的,伸手看时,莲歌的眼眸愈发寒光冷冽。

这种倒打一耙的事,似乎总能让自己碰到,想着年少时这莲歌夜醉东城,翻脸无情的模样,再打量这晨起时她兴师问罪的光景,昭光帝只觉阵阵心寒。

“摆驾御书房!”

冷声传旨,龙殿内侍人惶惶而去。

莲歌怒张了张口,清醒的瞬间,她惶惶然翻找着随身的物件,五指颤抖地摸出了一枚随身携带的玉佩。

那玉尚完好地躺在那一方锦帕中,她不觉哀叹地闭上了眼。

想自己昨夜一番醉酒失态,冒失而来,适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人,轩辕莲歌后悔莫及。

“你是君子,还是小人呢?”

乐署这一日,花主舞心不在焉,晚饭才过,乍见那雨中而来的将军,莲歌只觉霉运当头,当下关门闭户,谁知那身影却不知廉耻地长驱直入,“圣上从敬事内监处点了谭昭容的绿牌子,皇后娘娘头痛了得!”

“什么时候的事?”耳听谭氏,莲歌惊了一惊。

“据闻御书房那方自早时便定了,因德妃娘娘有喜,皇后娘娘去了行宫,太皇虽喜,可也是提醒了的,这上至皇后,下至四妃,当知宗庙之任,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可其中如何没有谭氏什么份儿!”

“这留嗣与否,皆看圣意,那谭氏若录了册,便是她的福分,旁人多说无益!”莲歌摇首。

“去,阻了谭氏,花主舞如今被赦出了浣衣局不是?”段恪狡黠地打量着她道。

“段恪!”

“皇后娘娘因德妃孕喜之事,饱受关注议论,如今默默不语自是情理之中,皇后娘娘如此,贤妃娘娘自是不敢贸然出手,那谭氏背后不简单!”段恪拱拱手。

“放肆!”

“连太皇都见过的细作,不会是寻常之辈!”段恪幽幽一笑。

眼见段恪那恼人的聪明劲儿,莲歌怒掷了一只茶盅过去。

“砸这杯子不是什么能耐,若能砸了那谭氏的绿牌子,才能稳获圣心!”

段恪将一只完好的杯子放于桌上,起身而去。

绿牌子?

是自己的错吗?

想起今晨错责了人,莲歌便心有戚戚然。

可圣上袒护谭氏的话语,还犹然在耳,“你又凭什么去阻了那谭氏?”望着镜中的自己,莲歌不禁茫然。

“零,那谭氏是细作,伏律少爷亡于僩関!”一把油伞递来,女娃辛乌朝她颔了颔首。

眉色深勾,当下能说服自己的也唯有这个理由了。

“花主舞如何来了?”中德殿外,福印为难间堆起了笑。

“福印,禀告圣上,说向晚要面圣告错,今晨是向晚之过,向晚口不择言,错怪了圣上,圣上有君子之风,向晚特来面圣请圣上宽谅!”

中德殿内,闻讯的昭光帝眸丝微震,眼看谭氏婉丽一旁,有意请了莲歌入内,只一摆手,冷声于福印道:“朕不见!让她死了这心,此乃皇庭宫苑,储秀之地,一个女舞,还是懂些宫中的规矩,若再不知趣,休怪朕翻脸无情!”

“公主殿下亲来告错,圣上——”谭庆枝佯装劝解道。

“错?有些错岂能挽回,破镜难圆,是她百般纠缠,朕可没这个心思!”旧辱跃上脸廓,昭光帝怒极,额际的青筋跳了几跳。

眼见圣上大怒,谭庆枝心中大安。

秋狝之日,圣上独带了莲歌而去,让她颇为不安,后听德妃有喜,花向晚惹了圣怒,如今看来这沧岳朝的皇帝不过是寻了法子责难那莲歌而已,而门外这轩辕家的帝女想重获帝心,怎会那般容易?时岁已变,圣上已对其心生厌恶,此中机关算尽,终是大势已去。

“圣上莫气坏了身子,庆枝为圣上弹曲可好?”

谭氏柔声一笑,见昭光帝攥了她的手,目露温情,不觉喜上眉梢。

殿外听了奏报的莲歌,不禁咬了咬唇,娥眉一蹙,于福印道:“再报!”

然这回连福公公也未再见到,雨丝飘扬中,唯有那谭氏的琴曲明快地流转,落入耳内。

后见那阁上一颀长龙影手挽谭氏,居高临下地露出了一抹深厌,莲歌于涩然怔忡间,俯身跪地,欲告罪面圣,却见那高阁上的灯火被宫人们移入了内殿,上方除了雨帘如织,自阁上坠落,未见圣意回转。

而内殿中很快飘来了熟悉的琴音,那教习之人乃当今圣上,那潜心修习之人是那谭庆枝!

说来那并非多么难弹的曲调,谭氏却总是在错音走板,笨拙中惹人关护,而那一遍遍地弹来奏去中,更显得谭氏脾性温随,用心上心!

那双鸿送出去了,这曲子也不再为她而弹,所有的希望皆在这变调的曲声中化为了泡影。

心如刀割,她不住念叨着,不知那灯火是如何一点点的归寂,也忘了那夜是如何的黑云翻墨,耳畔是风声雨声的混杂,天际中无数的银蛇在夜色中幻化出一道道奇异,却终不见那门际有丝毫动静。

雨湿秋庭,清漏声声,早朝之鼓响于龙庭。

昭光帝步履沉稳地自中德殿离开,于雨阶处乍见□□处一漠然远去的身影,那身影于此方林立了一夜,眸光大震,欲吐什么,却在那一瞬又化为了秋时阴阴不退的暗哑。

“天杀的!零,王没见你么?”乐署内,瞧着衣衫打潮、脸色煞白的莲歌,辛乌蹙了蹙眉。

“辛乌,去取笔来!”淡一笑,那眼睫处垂下了一弯铅影。

桌案前,浓墨点点落于纸上,那是她记忆中的一纸休书,莲歌当下落了名。

“零——,你——”辛乌搔头,瞧着她尚认识的几字,她读出了那是什么,不禁骇然地望向了那身影。

“若见范大人,让他来见本殿!”

她累极了,不想再吐半字!

乐署的嘈杂,在雨声中让人隐隐烦躁。

门扉半开,给事传话,画署的画师此番为德妃娘娘作画献礼,欲寻个貌美的女舞,红妆作舞,寻些形神灵韵。

荒唐!

荒唐!

荒唐!

“那德妃娘娘乃阿史那族的公主,向晚怎能与娘娘媲美一二!”

冷冷笑却,花主舞抗命不出。

“才赦罪而归,花主舞还是明白些轻重为好,这乐署可不是什么贵胄之地,这舞姬乐人,甚至连一阉人都不如!”给事拉下马脸,晓以利害,后于众人道:“于她一个时辰准备,若抗命,按规矩处置!”

“不必侯那么久!”

折回房内,一把银剪落于掌心,不出片刻,那青丝若许,已纷纷坠落。

“天杀的零,你剪了自己的发!”闻讯而至的女娃辛乌,心疼间发了脾气。

御书房内,朱漆托盘内一泓青丝在眼,昭光帝惊见间,不由地跌坐于了御座内。

“朕何时有要她落发之意?何时有过?”指着那发,昭光帝气若游丝,那清俊的面庞落满了颓色。

“圣上国事操劳,是奴才疏忽,未予周应,任下头出了乱子!”福印眼瞧着连日的纷乱,当下跪地请罪。

“那方现下如何?”想着早时莲歌凄清的背影,昭光帝竟不敢想了。

“奴才……,奴才瞧见公主和辛乌姑娘在收拾行装!”福印束手无策地看过。

昭光帝抬眸,看向福印,喉咙一紧,忽觉终是走到了这步,那一颗心揪扯着,苦涩难耐。

“奴才这就去趟顺安王府,王爷的话公主一贯听的!”察言观色良久,福印建言道。

“不必了,由她走吧,朕若是能走也会走个干净!”环顾这无法容纳他一夕长梦的宫廷,昭光帝怒砸了手中杯盏。

“圣上——”

“是朕的错,朕不再屈着她了……”扫视那三千华丝,帝目倏地黯淡。

这日的宫廷,潇潇夜雨,打落了那一片葱郁,带来了深秋的寂寥萧瑟。

“那帝姬果真要走了吗?”中德殿中,传来了一声满意的笑声。

“无人能阻得了桃宗的路!”一贴身的宫娥点头间喜道。

“身为上乘的细作,我们的日子可不是白熬的,阻我等路者死!”

“桃宗的意思?”

“那帝姬不能留,寻了时机,当先下手为强!”谭庆枝眸色一厉。

“可宗主?”

“宗主可不知我们的难处!只是要下些心思,不要让宗主知道是我等做的,是那帝姬命薄,是那帝姬的仇家多,那帝姬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她可有不少翻身的本事,若她阻了我等的路,我等会被宗主一一诛杀的,你懂了吗?”

那下首细作,头如捣蒜,应了个干脆。

中德殿中,杜鹃声起,凄厉如泣。

“似有什么动作?”深夜的顺安王府,凌霄来报。

“秋狝当日,那幻夜盗书,一朝落陷,只是我朝假替的暗人还未接得那桃宗碧月的暗讯!”

“王爷当派人寸步不离地盯紧那幻夜,以防他脱身!”

“是在担心那鬼督吗?”

“暗营中有梁帝的细作,防不胜防,鬼督若出手,会有大麻烦的!”

顺安王颔首,那案前火烛噗地灭了,再度燃起时,凌霄已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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