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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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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雪百口莫辩:“我,我……”

那弟子面对静言,嘲讽般嘿嘿一笑:“把别人的老师说成是你自己的老师,真不嫌没趣,这么贪慕虚荣,干脆别留在云止宗,回家当大小姐多好。”

静言脸色一变,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总之十分难看。江惜雪忙不迭道歉,可信是她看的,别人硬塞到手里的也好,主动看的也罢,终究是看了,再怎么解释也像是在找借口,静言沉默了一路,江惜雪跟在后面解释了一路,解释到最后,失了底气也弱了声息,祝雪橙不忍心再看下去,说:“我们换个场景吧。”

场景变幻,二人见到不少江惜雪和沈玉轻的相处场面,祝雪橙一路看下来,感觉像是看了一部双女主仙侠电视剧。沈玉轻以剑尊闻名,但医术丹术也造诣很高,将所学知识倾囊相授给唯一的弟子。江惜雪每天除了学习,闲下来就帮沈玉轻处理桌案上堆得通天高的文书。

她学得很快,处理事务也有板有眼,只是埋在文山书海里奋笔疾书的文弱身躯多少有些惹人心疼。沈玉轻做徒弟和当老师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从小被长阳养到大,有时做事做累了还会在长阳面前撒个娇,但面对江惜雪时,宁愿自己累也不愿意让弟子受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保护者心态。一日夜深,她见江惜雪仍在案前忙碌,便劝她回去睡觉:“这些事务交给我做就好,你练了一整天剑了,去休息吧。”

江惜雪和她心态一样,宁愿自己累也不想让沈玉轻受苦:“沈长老教我读书练剑,又教了我很多辨别仙草丹药的秘诀……我想报答你。”

她的语气中满含钦慕崇拜的情绪,称呼的是“沈长老”而不是“师尊”,她成为沈玉轻的弟子后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诸如天煞孤星的师父会代替弟子承受报应之类,她对自己的命格本就介意,如此一来更加拘束,连一句师尊也不敢称呼。

力争之下,江惜雪还是留下来处理事务了,到了半夜,她做完事,见四下无人,悄悄从身上拿出一个紫色的物件,低头摆弄起来。

灯火摇曳,祝雪橙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那紫色物件形状奇异,好像是一件编织物,不禁疑惑起来:“阿雪手上为什么拿着一只……章鱼?古代社会的修仙者见过章鱼吗?”

季怜秋看得更清楚一些,提醒道:“那个东西好像是剑穗。”

“剑穗?”祝雪橙惊讶,“那,底下那几条张牙舞爪的,像腿一样的东西……”

季怜秋低声说:“是流苏。”

祝雪橙神情惊惧,一把抱住季怜秋:“太可怕了!江惜雪怎么能做出来如此不可名状的东西啊!而且,她不会要把这只剑穗送给沈老师吧!”

江惜雪大概也觉得自己所做的物品不好送人,放在自己身上,每天有空就拿出来修修补补,终于改得能看了一些,沈玉轻见到那只紫章鱼,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剑穗?”

祝雪橙和季怜秋暗道一声好眼力,不约而同认为沈老师担得起一句想象力丰富的夸赞。江惜雪每天做完晚课,闲下来就在编织剑穗,很容易就被发现了。她还没做好将礼物送人的准备,越看越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很丑,脸颊微红,声音又低:“是的,我本来想把它送给你,可实在太难看了,还是……还是算了吧。”

虽说如此,可她做这件东西就是为了赠给沈玉轻,空有心思却无能力,黯然了一番。沈玉轻将剑穗收下,系在自己那把剑的剑柄处,面容上绽出淡淡笑意:“谢谢你的心意,我很喜欢。”

她手上那把剑是柄锋利沉重的黑剑,与祝雪橙曾见过的若雪不同。江惜雪微微发愣,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这日清晨,沈玉轻早早就去长阳殿拜访师尊,峰上仅留江惜雪一人,祝雪橙与季怜秋商量一番,决定分头行动,分别跟沈江师徒去不同的场景下。季怜秋正准备往长阳殿出发,忽然听祝雪橙惊讶地喊了一声:“发生什么了?沈老师的房子怎么着火了?”

沈玉轻的住所虽不如长阳殿那般光彩华美,但样式也是奇巧明丽,是云止宗数一数二的瞩目建筑。此时,屋檐上方燃起熊熊黑烟,殿内可见跃动的火苗,好像有人在里面烧了一把火。不多时,沾了一脸黑灰的江惜雪匆匆跑出来,手里还紧紧端着一只盘子。

季怜秋走近一看,盘子里盛了一堆仿若黑炭的东西。祝雪橙神色复杂,沉默许久才道:“这盘……菜应该是做给沈老师的。”

季怜秋轻声说:“沈老师虽然是天资优秀的修仙者,但要是把这盘菜吃下去,想必不会很好受。阿雪她应该不至于谋害自己的亲师尊吧。”

那边,江惜雪慌慌张张地召水诀来灭火,但收效甚微,火势越来越大,烧透了半边文决峰,沈玉轻从长阳殿回来,一路上听到不少“有人放火烧山啦!”“长老殿起火了!”的声音,看到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半边天,一挥手把火灭了,烧毁的屋檐墙瓦瞬时间恢复原状。

江惜雪本想做一顿饭,却没曾想引出一桩事端来,连原本想求沈玉轻的事情也难以开口,解释更是难上加难,只有躬身道歉:“沈长老,我做错了事,对不起。”

沈玉轻见到那盘菜,心中一片了然:“阿雪,你又是送礼物,又是做饭给我,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她为江惜雪拭去脸上沾着的黑灰,“有什么直说就是了,你是我弟子,为你分忧解难是我应做之事。”

江惜雪这才说了所求之言:“静言娘亲得了不治之症,凡间的名医名药治不好她的病,上次她去药房求药,找了一大圈也没有能用的,修道之人常用的药不能给凡人吃,我想,我想……”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那日看了静言家人的回信,知晓朋友的母亲时日无多,请了名医也均告束手,眼看就要撒手人寰,她自己是帮不上忙的,只有来求沈玉轻,可这是她自己的私事,怎么好意思开口。

沈玉轻道:“你想求我为她炼一味凡人也可以用的丹药,好救她的性命,是不是?”不等江惜雪艰难答是,她握着她的手宽慰道,“不必忧心,我现在就着手去做,你那位朋友的母亲会安然无恙的。”

那一边,静言也在求人炼药,可药修丹修弟子们不会白白给人干活,她来求,他们便问她能付多少报酬。

静言把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灵石都拿出来,四百多枚,其中还有她借来的,弟子们见了却只是摇头:“不够不够!炼丹炼药要不少名贵的材料,这些连买边角料都不够!”

静言不由得尴尬了:“那怎么办才好?要不然我给你们打下手来抵偿报酬……”

弟子们没听她说完就哈哈大笑:“废灵根!白给我们打工都不要呢!要是你那位朋友来,我们给她付双倍的灵石!”

那位朋友指的就是江惜雪了,但静言又没好意思真的求她来帮忙,弟子们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然道:“你身上这把剑不错,是沈长老峰上的珍藏吧。”

静言今天所带的正是江惜雪送给她的那把剑,闻言愣了几分,弟子们说:“你这剑给我们抵报酬吧,你是废灵根,本来也用不了这么好的剑,留给你也是浪费。”

恰好有人进来拿药,听见这话便笑起来:“哟,瞧你们说的,剑难道比人还珍贵不成?”

弟子们嘻嘻一笑:“当然啦,有用的东西才称得上珍贵,没用的东西当然就是废品了,没用的人当然就是废人……”

“不要说了。”静言哑着嗓子道,“不要说了好不好……”

于是,静言就把那剑抵了,恍恍惚惚走回去,一回去发现木鸟又传信过来,家里人的信,信里夹了金饰玉饰给她做花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在修仙界根本没用,连一块下品灵石都比不上。家里人在信里要她好好跟沈玉轻学习,说长阳和沈剑尊是世人敬仰的对象,能拜在沈长老名下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家里供着好几尊长阳像和沈玉轻的画像,他们每天拜一拜,求夫人身体安康……

桌上放着木鸟和功法典籍,江惜雪送的。有杂役弟子过来敲门,一进门就呈上几件礼物,拜托她带给江惜雪。

静言疲倦道:“放下吧。”

杂役弟子道:“那就多谢你了,幸好你认识江师姐,不然咱们几个又要吃苦了,对了,杂役弟子以后不用洗衣服了你知不知道?好像是沈长老新立的规矩,各弟子平等对待,以后大家都一样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江师姐以前做过杂役弟子,沈长老心疼她,所以才……”

他话没说完,静言一把推他出去,砰一声关上门。

过了一会,江惜雪来了,身上带着沈玉轻炼好的一瓶药,见到静言也没急着把药拿出来,闲聊了一会,见她神情冷淡,似乎不是很想跟自己聊天,便也沉默着不说了。

她环视房间,没看到自己所送的剑,随口问了句:“那把剑呢?”

静言冷漠道:“送人了。”

江惜雪心里一刺,觉得静言可能是有苦衷才这么说,强颜欢笑着:“没关系,我看看能不能再求一把剑来……”

静言忽然道:“是不是你现在求什么要什么,沈长老都会答应你?你不是对修道成仙没有兴趣吗?为什么沈长老要你做她弟子,你就去了?”

江惜雪怔住,抿了抿唇道:“沈长老她很好,出关大典那日,我听了她在主峰所说的那番话,觉得这就是我在世上无法忘怀的事物……她一心求道,我便也追随她求道……”

似是觉得说太多倾慕沈玉轻的话了,她换了个话题:“下次化仙缘我们一起去吗?这次我们自己掌册子,不会被漏掉名字了。对了,我向沈长老求了一瓶凡人也能服用的丹药,你带回去给你的娘亲……”

那瓶药刚拿出来就被打落在地,丹药散落一片,静言双眼通红,她今天听到太多“沈长老”,已经超过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仿佛再听下去真的要窒息而死:“谁要你多管闲事的!谁让你把我家的事告诉她的!”

江惜雪十分不解,她不明白为何帮助朋友会让她如此恼怒:“静言,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静言感觉脑袋真的要炸开了,捂着头大喊:“你真的要我说吗?我嫉妒你,我真的很嫉妒你啊!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她眼睛泛红,声嘶力竭,“江惜雪,你真的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对,你什么都有了,所以根本不懂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你从出生下来就有傲人的天资,现在又有这么好的师尊!但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比不过你!你知道最悲哀的人是哪种人吗?就是我这种生来平庸,但又对自己的平庸感到愤怒的人!”

她跪在地上,哭着一粒一粒把药捡起来,像在捡自己破碎的自尊心,沈玉轻所炼的丹药世间绝无仅有,就算她自尊再盛,再接受不了现实,也不得不捡起它。静言哽咽着捡完,关上门,走了。

静言走了,江惜雪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江惜雪身形摇晃,映着月光前行,快到峰下的时候,前面过来一位女子,一见到她就作了一揖:“江师姐。”

她混混沌沌望过去,发现竟是那位管事姑娘。

她脑袋一片混乱,昏头昏脑地问:“江师姐?为什么叫我江师姐,还要对我行礼?你以前不是叫我名字的吗?”

管事姑娘答道:“你是沈长老的弟子,宗门大师姐,当然要称呼你江师姐了,入了宗门要守规矩,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师姐让弟子做什么,弟子就会去做。”

那天要不是因为竹篮被推倒,她们也不会又是寻衣服,又是洗衣服,弄到手指流血,江惜雪想起来静言,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木然道:“是吗?那天我朋友……静言她手上伤了道口子,不便洗衣,你却要刁难她,假如我要你向我们道歉,你也会照做吗?”

话音未落,只听“喀喀”两声,那位管事姑娘一语不发,硬生生将自己的胳膊折断了!

江惜雪大惊:“这……这是在做什么!”

管事姑娘忍痛道:“你是大师姐,做弟子的当然要遵守你说的话,我曾经推倒过你们的衣物,那就以此为罚。”说着,她行了个礼准备告辞,江惜雪惊愕无比,匆匆上前追她回来,施了医术将胳膊治好才让她离开。

夜深,沈玉轻在殿内看书,先是听到落雨声,然后又听见门响,江惜雪回来了。

她看上去丢了魂一样,坐下来却很安静,照例做晚课,帮忙处理文书工作,殿内只听得到翻书声和沙沙的雨声。

一支烛快要燃尽,空旷的大殿中响起低低的声音:“人世间为什么要有地位的区别?为什么要有天资和命运的区别?我不明白。”

沈玉轻搁下书,温缓细致地为她解答:“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地位和身份的差异,至于天资和命运,那是由天道来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江惜雪点了点头,似乎是听懂了,就算没有听懂,但只要是沈玉轻所说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弄懂的,待了一会,她说:“我没有朋友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倾诉之门的钥匙一样,说了一句,就会有第二句,第三句,江惜雪很努力在克制,仍旧哽咽出声:“静言走了,我没有朋友了……”

她抹了抹眼泪,但越擦越多,文书被泪水打湿,墨水晕染开一片。沈玉轻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一段关系的分崩离析不是没有缘由的,但她并未问谁对谁错,也不曾指责她们其中一人如何如何,而是陪伴着,把安心和温暖带给她:“感觉好一点了吗?”

江惜雪用力点了点头,这才发觉展露脆弱是不会被嫌弃和讨厌的,她心里一酸,轻轻喊了声:“师尊。”

这称呼是她唯一的牵绊了,也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只想这样唤她才好。沈玉轻心间柔软,道:“嗯,我在这里。”

江惜雪抱紧她的身体,哭着请求:“师尊,你可不可以不离开我,我只有你这一位亲人了……”虽然这样说,可她并没有只把她当成亲人,细雨滴答声中,她听到沈玉轻承诺一般的回答:“我不会离开你。”

江惜雪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把和静言经历的种种欢笑争吵都和她说了,有些过往,她之前碍于身份不好开口,现在不管不顾似的,毫无保留讲了出来,直到夜深也毫无倦意。她蜷在沈玉轻怀里,想起初见时就发现的奇事,开口道:“师尊,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她神情犹豫,似乎在思考怎么表达,“我好像看不到你的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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