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白回到之前开好的酒店房间，在水龙头下反复清洗了好几遍自己的手，纤长的手指经过反复的揉搓变得通红，擦完手后林既白躺到床上睡了几个小时。

闹铃响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林既白昨天喝的不多，但突然改变的生物钟让他意识不太清醒。

林既白换了衣服后觉得身上酒味很淡，只简单梳洗后就退了房，被遗忘的信息素阻隔剂孤零零的被放在酒店房间，楼下打的车已经到了。

今天是临榆一中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林既白不打算请假逃课，一张好学生的身份卡在学校方便得多。

程也叼着阿姨做的包子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林既白，他站在原地，想等他的新同桌一起进去。

林既白看到程也后愣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脸浅浅勾出点笑，算作打招呼。

程也没像昨天那样一看见他就贴上来，只是面上表情难以言说，林既白没在意程也在想什么，打算先回一趟宿舍换身校服。

林既白闻不到信息素，但校服昨晚放在酒吧的休息室他总觉得身上沾了点或多或少的味道。

程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既白身后，嘴里地包子被两三口解决，脑海里闪过跟着宋女士看过的A装B，O装A，B装O，A装O装B的各种狗血剧情，犹疑着林既白到底是哪种。

如果林既白不是A，那他身上为什么会有alpha的信息素，程也已经分化了，alpha天生的领地意识让程也敏锐的捕捉到林既白身上散发出的微妙的alpha信息素。

那林既白是alpha的话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beta呢。

程也在脑部剧情的时候没注意到林既白已经和他拉开了不小的距离，程也手伸进口袋里确认自己带的抑制贴还在，下定决心快步追上林既白。

他一定有什么苦衷，程也想。

程也绕过林既白挡在他面前，试探道：

“林既白，你是不是那个......”看着林既白疑问的神情，程也一脸视死如归，

“我知道你的事了，别担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经过几次的接触，林既白知道程也老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来往往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

他不想在和程也多做纠缠，连嘴角的弧度都几乎要维持不住，他抬脚准备饶过程也。

程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一把揽住林既白的腰把人抱住不让动，另一只拿着抑制贴的手蠢蠢欲动。

路过的alpha疑惑地扫了眼他们，两人身上的alpha信息素对同类来说很明显，被抱在怀里的人看不见脸，程也他倒是认得。

alpha尴尬地对上程也的视线，拿出跑五十米的速度跑开，声音被吹散在风中；“我什么也没看见，哈哈，我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

世风日下啊，跑远的alpha扭头又看了一眼，程也竟然是A同。

林既白自然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他头有点晕，顺势靠在程也怀里，思索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既白，你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你是alpha的事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凑的近了，程也感觉到呼吸间闻到原本的那种alpha的味道有些变了，原本的檀香味道好像夹杂了一些薄荷糖一样清甜的味道。

程也疑惑，不自觉向林既白莹白的后颈更贴近了点，他仔细嗅了嗅，那味道又消散了。

怀里人似乎在他靠近的时候瑟缩了一下，灼热的呼吸打在程也脖子上。

程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他一动不敢动，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搂在怀里了，好像还掐了把。

手上的抑制贴都要被他揉的变形，程也脸颊通红，轻轻扶住林既白肩头将人稍推远了点，把手里的抑制贴给他看。

林既白本来就有点头晕，被程也拉进怀里撞了下更晕了，他低头看向程也手心里的抑制贴，后知后觉程也可能以为是他的信息素，他也没解释，这人说要帮他保守秘密的神情太过正经，让他觉得好笑。

但是现下他头太晕，连视线都有些朦胧，整个人身体发软，盯着那片抑制贴看了不知道多久，然后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程也吓了一跳，把人接进怀里的时候手里的抑制贴都没顾上从指缝滑出掉到了地上。

怀里的人呼吸很烫，面色却除了苍白了点没什么异常，只一双饱满的唇红的滴血，被雪白的牙齿不自知的咬着。

程也犹疑了一下，捻了捻指腹，放弃了让人咬自己手指的想法，抱起人往学校医务室跑，一点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响起的上课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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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白在高热中清醒过几次，只能依稀听清校医务室的医生话中的几个字，“水土不服”“低血糖”等等，然后又疲惫的睡过去。

等林既白意识完全清醒时，他睁眼看见窗外已经换了个暗色调，深蓝色的天空像是幽深的大海，风吹着树叶，像是卷起的浪花声。

程也坐在他旁边的病床上看手机，踩在地上的长腿显得很长，林既白没发出声音，看了他一会儿。

alpha的表情很丰富，眉头皱起又舒展，嘴角平直又上扬，林既白很少有过多的表情，他看着程也不时变化的表情，觉得这个alpha还挺有意思的。

程也没发现林既白在已经醒来了，他正在看手机消息。

林既白睡得有些久，程也担心林既白，之前怕他退不了烧，一直注意着林既白的体温，时不时用手触上他的额头，用打湿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用体温枪测他的温度，直到林既白的体温开始下降到温热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有些累。

程也叹了口气，趴在林既白床头，他头放的地方正好距离林既白的脸很近，于是程也凑到林既白面前无聊的数人的睫毛，左眼数完数右眼，数到一半还调出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的睫毛看，嘴上赞叹，林既白睫毛好长好密。

躺在病床上的林既白一不小心入了他的镜头，程也做贼一样偷偷按下拍照键，在他靠近镜头的脸的衬托下，林既白白皙的脸发光一样小巧又精致，程也看来看去觉得自己真帅，林既白也好看，于是把他俩的第一张合照设成了聊天背景。

程也从置顶聊天框退出，还没来得及看不断增加的红点消息，听见林既白的呼吸声重了点连忙放下手机去摸他的额头，打了一针后比刚送来时好了一点，没有那么烫手了，程也缓了口气，看着林既白不断颤抖的眼睫，像翩跹的蝶。

好像睡美人，好脆弱，程也心想，作为他目前唯一的朋友，程也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他。

他趁着课间给老班送了自己和林既白的假条，老班问他他请假干什么，程也理直气壮地说作为林既白唯一的朋友，林既白生病他要去照顾他所以一起请假了。

老班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意思可能是他什么时候就是林既白唯一的朋友了，批准了他的假条。程也默默挺直背，他已经加上林既白好友了，马上就要成为好朋友了。

挂念着一个人在校医务室还在发烧的林既白，程也没再和老班耍嘴皮子，等她一批准立马飞奔回了林既白床前，看着看着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快下课了，程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在校医务室无聊地晃来晃去，想起绿泡泡上的消息还没回复，他坐到林既白旁边的空床上才开始回消息。

消息已经99?了，蒋毅一个人给他发了好几十条消息，他们班群里已经多了好几百条消息，程也点进班群里一看300多条消息懒得爬楼，默默退出开始回复蒋毅的消息。

“没有逃课，我给老班请假了。”

忽略掉蒋毅一大堆奇形怪状的震惊表情包和各种诡异的猜测，程也又给他回了个变色狗头戴上墨镜变身奥特曼的表情包。

“林既白生病了，抛开我是他的好朋友的事实不谈，我果断发扬我们九班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班风，像个超人一样一下抱起脆弱的需要保护的生病的同学，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将人及时带到了校医务室......”

蒋毅发了个星星眼发射的小狗表情包过来，“不愧是我程哥，一中江湖上将会又多一项传奇事迹。”

“咳咳咳......”

程也还在打字正要告诉蒋毅这只是热心市民程先生做的好事中的一件普通的英雄救美的小事，不用大张旗鼓的，不然到时候又和上次一样变成什么校园传奇，夸得他本人看了都老脸一红。

林既白的咳嗽声打断了他打满字的聊天框，他手一抖直接按了发送键，程也没发现手机甩到床上，向林既白蹦过去，将还在咳嗽的人扶正，拿过他不久前刚接在林既白床头的水小心的喂他。

林既白没让他喂两口，说了声谢谢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抿。

水的温度意外的合适，温热的水滑进干燥的喉管，像在被太阳晒化的柏油路上下了场春雨，林既白安静喝了小半杯后觉得舒服了点，注意到程也开合几次也没发出声音的嘴唇，缓声说：“程也，你是想说什么吗？”

声音沙哑，不再像之前那般清凌凌的，林既白皱了下眉，不再说话，等着程也回答。

程也倒是因为林既白刻意发缓的沙哑声音听得耳朵麻酥酥的，他先是说了医生交代他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重复了医生告诉他的林既白是什么原因生病的，药要怎么吃云云。

把这些说完，程也停了会儿，直到林既白问了声就这些吗之后，他才犹疑着接着道；“我，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又是这句话，林既白真的有点被气笑了，他把手中拿着的纸杯放在柜子上，右手放在不敢看他的程也的左脸上，将程也的头转过来面向他。

林既白盯着程也的眼睛，轻笑了下，用哄小孩的语气逗他：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秘密，告诉我好不好？有奖励哦。”

程也，程也脑子有点懵，一键清除掉脑中各种狗血故事，神神秘秘地弯腰凑到林既白耳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不知道在防谁，声音压得很低，语气笃定：“你是alpha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