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夜市非常热闹,而裹着一身黑衣的黎闵宿却没办法停留。
如果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的他的话,一定会奇怪他背上黑袍突出的东西,那似乎呈现出的是人型。
慕容凛冬悄摸抬起头来,凑近黎闵宿的耳朵小声问:“先生,我们出宫了吗?”
“嗯。”
又打脸了,居然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原作里可没有这一挂啊!
“先生,放我下来吧。”
听他此言,黎闵宿从房顶跳到了一个黑巷子里,小心将身后人放下。
慕容凛冬身上裹着的是黎闵宿的衣服,而他还小,黎闵宿比他高多了,所以他一下地那个斗篷就拖到了地上。
“这里是宫外的什么地方?”慕容凛冬向外窥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是从小居住在宫中的他从未见过的景像。
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向往,但是他明白这终究不是属于他的生活。
“市集。”
“虽然皇上昏庸,但是国家却被国师管理得很好,无论多晚,都有百姓敢上街游玩。”
慕容王朝是这个世界上实力数一数二的国家,虽然皇帝贪恋美色享受荣华,又肆意妄为喜怒无常,但是他意外的非常听从国师的话。
那个国师也是个治国理政的能人,对内对外都非常有一套,以至于慕容王朝海内升平,称霸天下,不是其他王朝敢惹的对象,除了如今崛起的异族。
异族擅长奇术怪虫,出招从不按常理,和他们打确实废了很大的功夫,一直拖到了最后,成为了男主赢得民心的一个契机。
回神,黎闵宿扶了一把站久了容易腿软的慕容凛冬,不解的问他:“你要去哪?”
出宫之前他命令了那个李公公,天亮之前无论是谁都不能放入冷宫之中,什么谎都好,若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也不用活下去了。
夜色已黑,想必也没有什么人会去那种晦气地方。
然而,直到现在,男主也没有告诉他,他们此行出宫的目的。
但是黎闵宿心下认为,还是不要告诉苏枫玥的好,以免闹出什么乱子。
慕容凛冬盯着黎闵宿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开口道:“你知道玄机阁吗?”
玄机阁?
黎闵宿脑子一抽,快速的翻了翻剧本,这不是男主成长后的最强金手指吗?而且,玄机阁不是在后期才出现的吗?
怎么现在这个不算前期的前期,男主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吗?
玄机阁极其神秘,没有点门路的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以防万一,黎闵宿摇头应答。
“我母妃家祖上原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商户,靠着外祖父的经商能力才成为王朝首富。商不与官斗,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手中握有实权为好。”
“外祖父对外宣称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参加武举成为副将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我母妃也是这时被以安抚为名招入宫中成为贵人的。”
“而二儿子饱读诗书,极有才能,知治国安民,能言善辩,最终级级晋升成为正二品尚书,却被那个国师说他有夺权之心,导致全家被抄,成年男子斩首示众,女子为奴为昌。我的母妃...也被贤妃算计,最终......”
慕容凛冬眼中悲痛一闪而过,却很快就掩盖了起来。
“但实际上,还有第三个儿子,早年因为有断袖之癖被逐出家门,自己着手创建了玄机阁隐藏于世,收集各路消息,早已经有着能和外祖媲美的财力。”
“他很疼爱我的母妃,一直和我母妃还有联系。我母妃心思单纯,不善宫斗,却早有预感会落得今天境地,所以她给了我一个东西。”
慕容凛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刻有星星标记的令牌,展示给黎闵宿看,“这个令牌,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三舅舅虽然被逐出家门,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你想找他帮忙?”
这些剧情是黎闵宿这个路人甲没办法接触到的东西,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还以为玄机阁是以后男主创办的,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了。
“是。先生,求你帮我!”
对上慕容凛冬恳切的表情,黎闵宿心下极其无奈,他只是一个路人甲啊喂!他要怎么帮才好?
这些全是男主自己的劫难经历,甚至如果今日他坚决不带男主出来的话,慕容凛冬也就只有16岁那年被苏枫玥接出才能熬过冷宫,才能展开他的计划。
可是现在全乱了。
黎闵宿叹气,为什么剧情总是在崩坏!
“你知道玄机阁在哪里吗?”
慕容凛冬愣了一下,缓慢摇头。
黎闵宿:?
......
“先生,我......”慕容凛冬脸上有些尴尬,又道:“我母妃说过,三舅舅喜欢喝茶,所以我觉得我们......”
黎闵宿听他这话也利用了自己的预知外挂找到了玄机阁的位置,出乎意料的还真是一座看起来很平常的茶楼。
茶楼中鱼目混杂,人流量也大,确实很适合探查各种消息和机密。
“你见过谁大半夜的爱喝茶?笨蛋。”黎闵宿叹气,这前期的男主大人还真是有,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不够成熟。
“走吧,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来都来了,空手回去不成?
本来想要重新把人背起来,但是去茶楼的路上必然先经过市集,太招人耳目了。
询问过慕容凛冬可以自己走之后,黎闵宿拉着他的手,往目的地——茶缘楼走去。
茶缘楼,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建立在京城里的老牌茶馆,但它却不单单是茶馆,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东品茶西饮酒,两者互不干扰。
价格也很不错,至少能让贵族官员光临,也能接待平民百姓。
像黎闵宿所说,晚上无人饮茶,却不乏有人饮酒。这酒楼一半暗色无光,一半却热闹非凡。
他们两人刚踏进去半步,立即就有小二迎上前来招呼,“客官,是来喝酒吗?”
黎闵宿瞧了一下周围,点头应答,这里人太多,不好暴露身份,尤其是他身后这位,“还有包间吗?”
“有!不过二楼的满了,要上三楼,可能贵点,客官您看......”
“无碍。”
一路跟着进了包厢,黎闵宿才示意慕容凛冬把那块令牌拿出来。
果不其然,那个小二一看见令牌表情立马就变了,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似乎刚刚只是他们的错觉。
“贵客先坐,我去请我们掌柜的来。”
慕容凛冬知道找对地方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结果被疼得龇牙咧嘴,一晃神就被黎闵宿拉了起来。
黎闵宿语气中染上几分责怪,“你屁股倒是好了,一点都不顾及。”
“我太高兴了嘛。”
黎闵宿一手拉着他坐到自己身上,一手想要查看一下伤情,却被身上人立马拦下了。
“唉你...现在在外面!成何体统!”
慕容凛冬原本坐他身上就不乐意,哪里还能让他撩衣解扣的!
黎闵宿脑子一抽,才反应过来,“啊?我忘了我们在外面了。”
平常换上手了,这人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什么都由着他。但是现在不同,慕容凛冬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了,自然不用他再代劳。
而掌柜的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是慕容凛冬从黎闵宿的腿上起来。
“咳咳!”
一个身着不凡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很年轻,长得却有几分阴柔。
慕容凛冬愣了一下,这人和他的母妃有几分相似,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感觉难受的慌,便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恭恭敬敬道:“晚辈慕容凛冬,见过三舅舅。”
“谁是你舅舅,我才不是你舅舅,我早被赶出家门了!”项清兮挥一把衣袖,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一杯酒就闷了下去,随后瞥了一眼黎闵宿,生硬道:“他是谁?拉拉扯扯干什么?”
“你才多大一点,就学会这个了?是不是他威胁你,还是有什么利益关系?”转而看向黎闵宿,“你变态啊你!”
黎闵宿:???
“不是,”慕容凛冬连忙解释,“他是受人所托照顾我的,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已经成为一具白骨了!”
项清兮:“受人所托?谁?”
慕容凛冬瞥了一眼黎闵宿,低声道:“不知道......”
黎闵宿摆手:“暂时无可奉告。”
看着就糟心!
项清兮恨不得上手捂住心脏。
项清兮是二十年前被他老爹赶出家门的,从此被迫和家里人断了联系,但他也知道实际上家里人放不下他,对他的茶楼多有照拂。
也是过了五年,项清兮和他的妹妹——也就是慕容凛冬的母妃项羽儿取得了联系,兄妹俩一直很好,项清兮也把那个令牌交给了项羽儿。
直到她入了宫,才彻底没了联系。
没想到再见这个令牌,竟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项家因为二哥之事遭受劫难,妹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来的只是一个遗孤,还不够明显吗?
项清兮叹了一口气,心情也低落了下来,“你让他出去。”
两人看向黎闵宿,黎闵宿只是对着男主点头,既然是不方便他听的家事,那就不听好了,还能和剧情脱离一些关系呢。
不过,这家人原来姓项?这和大人会不会有一点联系?
黎闵宿带着疑问出去了,包间里安静了下来,慕容凛冬原想开口,却被项清兮一把拉住,低声说道:“我怀疑二哥——你二舅舅,还没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