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闹剧终于结束,众人散去,院内安静下来。
唯有陆炎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南舒。
南舒用指节揉了揉笼罩着疲惫的眉心,心头如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的,看向一旁安静的陆炎,“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要忙。”
灯光下,南舒明眸熠熠,仿若有水光一般,陆炎没忍住走上前,身影笼罩着南舒,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南舒担忧地问。
“你这面那么大动静,我还以为有人行刺。”陆炎沉闷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南舒失笑,抚摸着陆炎的背,任由陆炎死死抱住他。
陆炎忽然抬头,目光直直盯着他,“那个丫鬟是不是要爬你的床?”
手一顿,南舒失语,这是吃醋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她只是被逼的。”
陆炎眯起眼睛,不放过南舒脸上一点细微之处,确定他没有意动,才轻哼一声,道:“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他要把人看好了,免得被乱七八糟的人勾走了。
起身,走到床榻前,南舒还坐在榻上未动,陆炎用眼神询问他坐在那儿干什么。
南舒踌躇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大家都看到你进来了,万一传闲话对你不好。”
就这么一句话,陆炎勃然变色,冷冷睨他。
你这院子里,都是你的人。
没有你的许意,谁敢传闲话。
“你是不是不乐意?一回繁华靡丽的南都,便可不行我这山野村夫。”陆炎既是愤怒又是委屈,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进了南都不许二人之事暴露的要求,他就应该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个人是他的。
眼看陆炎就要抓狂,南舒不得不妥协安抚人,无奈点点头,从榻上走过来。
陆炎的神色总算是平静下来。
离床几步距离,陆炎一步跨过来,将他搂到床上。
一夜安然无梦。
第二日东方吐白,宁莺带着侍女来给南舒洗漱的时候,只见陆炎衣衫半整的立在床边,冷冷淡淡的,她们一时间都不敢去床帐里叫醒南舒。
等到陆炎穿好衣服,伸手掀开床帐,露出里面正在酣睡的南舒,转身走出屋外,几个人才围过去。
宁莺恨铁不成钢地扶起南舒,摇了摇他,南舒困倦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宁莺?时间到了?”
宁莺没回答他:“殿下,你到底和陆炎什么关系?”
这下南舒彻底清醒了,昨夜自己和陆炎睡在一起果然被众人看到了。
他没说话,坐起身来,头疼地挠了挠头发,“孤要洗漱,今天要去皇宫,耽误不得。”
宁莺没理会他转移的话题,双臂抱在胸前,瞪他,追问道:“你说不说?”
南舒叹了一口气,正襟危坐。
宁莺看他这副庄重的样子,一时不敢开玩笑了,放下手臂,等他发话。
南舒正色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和他在一起了。”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侍从们低着头缩起耳朵不敢说话。
宁莺瞠目结舌地蹬着他,半晌撸直舌头,“殿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陆炎他是个男人啊,还是个……”英武阳刚的男人。
南舒淡然地站起身,展开修长双臂,示意穿衣。
宁莺急急站在他身前,“殿下,你什么时候也染上这种玩弄男宠的臭毛病了?”
南舒看着宁莺的眼睛,认真道:“不是玩弄,孤对他是认真的。”
宁莺皱眉,回想南舒说过陆炎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由怀疑:“那家伙挟恩图报?不能因为是救命恩人就以身相许啊!你可是一国太子啊!”
眼见宁莺就要误会陆炎,南舒脱口而出,“不是挟恩图报,孤喜欢他。”
话落,两人皆是一怔。
宁莺小声嗫嚅道:“可是,殿下以后不曲太子妃了吗?”
南舒双眼空茫,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将这样的话不经思考说出,他没有出声,在心里回答宁莺的问题。
陆炎若在,他就不娶。
南舒挥了挥手臂,“孤要洗漱穿衣,你去叫人收拾马车,用完早睡就出发。”
宁莺还想再劝,听闻只能转身离去。